年初三,在老家有一种风俗要去上坟。
天还未亮,我就来到了田野里,初春的天还很冷,没有枝叶的大树在田野里静默着,一动不动。麦苗无精打采地倾听风的呜咽,远处父亲的坟茔随着我脚步的移动而逐渐清晰,我的心揪得越来越紧,紧的有些喘不过气,眼泪又开始模糊我的双眼。
母亲说在坟墓边上不要哭,父亲告诉过我们时刻要坚强,只有软弱的人才动不动就哭。我不哭,只是掉下想你的眼泪而已。
父亲在世的时候,领着我上坟,那时候的我总是很不屑,感觉那是封建迷信,人死如灯灭,世上根本就没有鬼神,杜撰的东西,当了一辈子领导的父亲怎么还会相信?
等父亲不在了,我便相信死后有灵,父亲一定会在另一个世界里看着我们,保佑我们。
母亲说连续三个晚上梦到父亲渴了,我今天特地拎了一个暖瓶。父亲生前不抽烟不喝酒,所以我从不带烟酒这些东西,父亲活着时不喜欢的,死后也不会喜欢。
爸,我来看你了。跪在坟前,我只想和父亲说说话,说说这一年家里发生的大小事,告诉父亲我们过得很好,不要牵挂。只是你在那边冷不冷,饿不饿,渴不渴?腿还疼不疼,身上的病痛是不是都已经痊愈了?见到我的奶奶爷爷没有?见到你的哥哥姐姐了吗?有一天我也会去找你,你一定要等着我,我们还是亲人!坐在坟前,就像小时候依偎在父亲的身旁一样,什么都不怕,静静地享受着父亲的温暖。触摸埋葬你的土,就如握着你的手一样,踏实安心!
念念
之所以过年过节要回到老家,并不是多思念儿时生活的地方,而是想念这一片田野,想念埋葬父亲的这座坟茔。
倒了水,插上了花,烧了银钱,起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我不敢回头,我怕看到你慈祥的脸温和的目光。下次再来看你,要到清明节了。爸,记得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