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思-一个心理治疗师的TED现场教学 你的脚本里写着怎样的未来?

zydadmin2023-08-20  56

续写人生,从脚本改编开始(85M)https://

TED视频文字稿:

作为开场,我想跟大家谈谈最近我收到的一封邮件。我有一个特殊的邮箱,那是我作为一个心理治疗师为自己的咨询专栏《治疗师亲启》所开设的,所以你也许已经能猜到里面是些怎样的邮件。

我想说的是,至今我已经收阅了数千封由世界各地的读者所寄来的私人邮件。这些邮件的内容从失恋丧亲到家庭纷争无所不包。我在电脑里专门建了一个命名为“生活的烦恼”的文件夹来存放它们。

再说回我收到的这封邮件,以前我也收到过很多类似的邮件,现在我想让大家稍事体验一下我的日常,下面为大家带来一封读者来信。

这封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治疗师,我结婚已经十年了,直到几年前为止都过得挺好的。一切的改变源于我老公对夫妻生活开始提不起兴趣,现在我们几乎完全不再有亲密接触。”

(我相信大家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封信)

“然后,昨天晚上我发现过去几个月,他一直悄悄在和一个女同事煲深夜电话粥。我人肉了她,发现她是个白富美。我简直不敢相信会发生这种事。小时候,我爸爸也是和同事有染,整个家因此变得支离破碎。不用说,我真是伤透了心。如果继续和老公过下去,我是再也没法相信他的了。但是我不想我们的孩子承受父母离婚、继母入门这种心理伤害。我该怎么办呢?”

所以,大家觉得她应该怎么做呢?如果是你收到了这封求助信,你可能会感叹婚内被出轨真是太要命了。又或者还会想到她该是何等痛苦,毕竟在她还小的时候就经历过父亲对家庭的背叛。而且像我一样,也许你还会有点为她抱不平,甚至你还会——怎么说好呢?姑且就称为对她丈夫有一些“不太积极”的看法吧。

事实上,当我在收件箱里读完这封邮件的时候,前面提到的这些我都有过。但是当我在回复这些邮件的时候,我需要格外小心。因为我知道我收到的每封邮件本质上都是由写信人执笔的一个故事。而这个故事也总是存在着另一个版本。几乎没有例外。

我之所以如此确信,是因为如果说从事心理治疗工作教会了我什么的话,那一定是:我们所有人都是自己人生故事的不可靠叙述者——我不可靠,你也不可靠,你所认识的每个人都不可靠。

或许我不该告诉你们这些,因为现在你们可能要开始怀疑我的TED演讲是不是也不可靠了。别误会,我的意思不是我们会故意歪曲事实。大部分人告诉我的事情都是绝对真实的——如果站在他们的角度来看的话。

通过他们所强调的或者弱化的、他们所放大的和略过的,他们所看到的和想要我看到的——每个人都在以某种特定的视角来讲述自己的故事。对此,心理学家杰罗姆?布鲁纳有句话说得好,他说“讲述一个故事,难以避免地,得有个感情基调(To tell a story is, inescapably, to take a moralstance)。”

我们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故事脚本在生活。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做,为什么事情会搞成这样,为什么我们要如此对待某人——“因为他们明显是活该”;为什么某人要如此对待我们——即便显然地对方本不该如此。故事脚本是我们理解自己人生的方式。但要是我们所讲的故事,其实并不准确、完整或根本就是个误解呢?这时,这些故事不仅带不来洞见,还会将我们困住。

我们以为是生活塑造了我们的脚本。但是从治疗工作中,我一次次地发现事实其实刚好相反。正是我们的故事脚本塑造了自己的人生。这就是故事脚本的可怕之处,因为它真的能够把我们带进沟里,但那同时也是其力量所在。因为这意味着,如果我们能改变自己的故事脚本,我们就能改变自己的人生走向。而现在,我想告诉大家怎么去做。刚才,我告诉大家我是一个治疗师,这是真的,我不是在编故事。但是如果我,打个比方,在飞机上,而有人问我是做什么的,我通常会说我是一个编辑。

我这样说的一部分原因是如果我告诉人家我是个心理治疗师,通常会收到一些令人尴尬的回应,像是:“噢?一个治疗师?那你是不是会分析我在想什么?”然后我就会想说:“1.当然不;2.为什么我会想在这儿给你做心理分析?如果我说我是个妇科医生,你难道还会问我是不是要当场给你做个盆腔检查吗?”

不过我说自己是个编辑主要也因为事实确实如此。实际上,帮助人们编辑故事脚本是心理治疗师的职责所在,但是我作为《治疗师亲启》专栏编辑的这一特殊角色的有趣之处在于,当我在编辑脚本的时候,我并不只是在为单独一个人服务,而是为整个的读者群体示范如何去编辑,以当周收到的一封邮件为例。

因此我考虑的事情包括:“哪些情节是多余的?”“主要人物是有所成长还是在原地打转?”“配角人物是否有出场必要,还是出来只会给人添乱?”“关键情节点们是否揭示了某个主题?”

我留意到大部分人的故事脚本往往围绕着两个主题在打转——第一个是自由,第二个是改变。当我开始编辑的时候,这俩主题也是我的首要之选。

所以,让我们先来看看自由这个主题吧。

围绕自由的故事脚本通常是这样的:我们相信,大体上,人是有其自由意志的。除非遇到了棘手的问题,这种情况下,突然间,我们好像变得身不由己。我们的很多故事脚本都是关于“被困住的感觉”,不是吗?我们觉得自己被家庭所困、被工作、感情、过去所困。有时候,我们甚至还会主动通过自我贬损来禁锢自己。

我敢说你们都很熟悉这样的故事,像是《每个人都过得比我好》的故事——由朋友圈友情供稿、《我是个冒牌货骗子》的故事、《没有人会在乎我》的故事、《我简直没救了》的故事、《当我说‘嗨,siri’而她没有回应,就说明她讨厌我》的故事。

看吧,我懂你,不只我一个人会这样。那位给我写信的女士,她同样也感到被困住了。即便她继续和丈夫过下去,也不可能再相信他,但是如果她选择离婚,她的孩子们就会受罪。

现在,这里有一幅漫画,我想可以很好地用来举例说明那些故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漫画里所展现的,是一个囚犯摇晃着铁栏,拼了命想要出去。然而他的左右两面,空无一物,毫无阻挡——囚犯并没有身陷囹圄。

这就是我们大多数人的写照。我们感到陷入了绝境,完全困在了情绪的牢房里。但是我们没有选择绕过铁栏,因为我们知道会有追兵——自由意味着责任,而如果我们担负起了在故事里的责任,我们可能就需要做出改变。

“改变”也是我在大家的故事里常见到的一个主题。

这些故事通常是这样的:

一个人说,“我想要改变。”但是他们真正的意思是:“我想要这个故事里的另一个人物有所改变。”

治疗师们将这种迷思类比为:“如果女王是个男的,她就能成为国王了。”

我的意思是——这说不通呀,不是吗?为什么我们不会想要主人公,也即这个故事里的英雄,去改变呢?好吧,可能是因为改变,即使是十分积极的改变,也会涉及到规模惊人的损伤——对“习以为常”的损伤。

即使那些习以为常是痛苦的,甚或有害的,至少我们熟知故事里的人物、设定和情节,乃至反复出现的对白:

“你从来没洗过衣服!”

“上次就是我洗的!”

“哦?是吗?上次是哪次?!”

人们会因为知道故事接下来的走向而感到莫名安心。谱写新的篇章意味着要探索未知。你面对的是一张空白页。就像任何一个作家会告诉你的,空白页是这世上最可怕的东西。话虽如此,一旦我们对先前的故事进行了编辑,续写接下来的章节就会变得容易许多。

我们在现代文化中不断强调要认识真我。但是认识真我的过程还包括忘记假我。忘掉你一直在单方面给自己灌输的那个版本的故事,由此你才能够去过自己真正的人生,而不是按照你告诉自己的故事脚本去过那个你以为的自己的人生。这样做,我们便绕过了那道铁栏。

现在我想回头再谈谈那位女士关于她丈夫出轨的来信。她在信里问我她应该怎么做。我先要告诉大家的是,我在自己的办公室贴了这么一个词:“ultracrepidarianism”。

这个词说的是习惯性地给别人提一些自己也拿不准的建议。真是个好词,对吧?你在任何语境里都能用上它,我相信这次TED演讲之后你会用到的。

我把它贴墙上是因为它能提醒我,作为一名治疗师,我可以帮助人们理清他们想做的是什么,但我无法替他们做出选择。只有你自己才能谱写你的人生故事,在这之前你只是需要一些工具而已。所以我想做的事是,现场跟大家一起来编辑这位女士的来信,以此来演示我们该怎样修订自己的故事脚本。

我想先请大家回想一个你自己正在经历的、不那么美好的故事。它可以是关于生活的某种困顿,也可以是关于你身边的某个人,又或者是关于你自己。然后我想请你留意一下故事里的配角们——是哪些人在推波助澜,使你执着于这个错版故事。

举个栗子,如果这位给我发邮件的女士把信里的事情告诉了她的朋友们,他们可能会向她表达所谓的“盲目同情(idiot

出于这样的同情,我们会顺着对方的故事脚本说:“你一点儿没错,真是岂有此理。”当一个朋友告诉我们他没能得到想要的晋升,即便我们知道他之前已经好几次晋升失败了,因为他对这事儿根本没有上心,而且他还可能一直都在偷拿公司办公用品。

我们会说,“是的,你说得对,他就是个混蛋。”当一个朋友告诉我们她的男友甩了她,即便我们知道她在那段感情中做得有些过头了,像是连续不断的消息轰炸或者乱翻他的抽屉等等可能导致了分手收场的行为。

我们知道问题所在,这就好比,如果你去的每间酒吧都会发生斗殴,那可能你就是问题的症结之处。

要成为一个合格的编辑,我们在有同理心的同时也要有智慧,对朋友如此,对自己也一样。这也即——我想正式的说法应该是——“投之以良善的逆耳真言(delivering

事实是,我们并不知道这位女士的丈夫是否真有了外遇,以及为什么两年前开始他们的夫妻生活开始变味儿,还有那些深夜电话的内容到底是什么。也可能是因为童年阴影,所以这位女士单方面编写了一个关于背叛的故事,而且可能还存在一些别的事情,她不愿在信里让我知道,甚至都不愿意让自己知道。

这就像那个做罗夏克墨迹测验的人。大家都知道什么是罗夏克墨迹测验吗?一个心理学家给你看一些墨水痕迹,就像图里的这样:

然后心理学家会问图里有什么。话说那个人看了图片后回答道:“嗯,我绝对没看到有血迹。”心理学家表示:“行吧,告诉我还有哪些是你‘绝对’‘没有’看到的。”在写作中,这被称为叙事视角(point of view)。

什么是叙事者不愿去看到的?

现在,我想再为大家读封信。信是这样写的:

“亲爱的治疗师,我需要你帮我参谋下我跟妻子的事。最近好像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会生气,即使是很小的事,像是吃东西的时候发出了声音之类的。早餐时,我注意到她甚至想悄悄往我的麦片里多加些牛奶,这样麦片就不会那么脆了。

我感觉自两年前我父亲去世后,她对我就越来越看不惯。我和父亲的关系很亲近,但她和她父亲很早就分开了,所以她不太能跟我一起感同身受。我一个工作伙伴的父亲几个月前也去世了,对方很能理解我的丧父之痛。我希望能和妻子的交流能像在与这个伙伴谈心时一样顺畅,但我感觉她现在几乎无法忍受与我共处一室。我要怎么做才能挽回她的心呢?”

听到这里,大家可能已经发现了这封邮件和之前那封信讲的是同一个故事,只是叙述的角度不一样。那位女士讲的是一个老公婚内出轨的故事,而男士的故事是关于一个无法理解他的妻子。

奇特之处在于,尽管它们有许多出入,但两个故事的主题都是关于对联结的渴求。而如果我们能脱离第一人称的叙事方式,从对方的角度来看待这一切,突然之间故事里的另一个人就变得更容易理解了,而且故事情节也有了推进的余地。这是编辑过程中最难的一步,但也是改变开始的一步。

会发生些什么呢?如果你从另一个人的视角来谱写你的故事?你从这个更宽广的视角会看到什么?

常常,当我面对抑郁的人,我会告诉他们:“你目前不是与你一起谈论你自己的最佳人选”,因为抑郁会以某种特殊的方式扭曲我们的故事,局限我们的视野。同样的情况也常见于在人感到孤单、受伤,以及被拒绝的时候。我们会创造各种各样的故事,被我们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特效镜头所歪曲。然后我们就信以为真地成了自己制造出来的那些假新闻的播报员。

我要坦白一件事。先前为大家念的那位丈夫的来信是我写的。顺带一提,你们肯定想不到我在用燕麦片还是皮塔脆饼之间纠结了多久。我所写的是参考了多年来我见过的那些番外故事,它不仅基于我的临床经验,也源自我在专栏里收到的各种邮件。

有过这样的事儿,同一事件的两个当事人同时给我写了信,但双方互不知情,于是我在收件箱里同时收到了一个故事的两个版本。这真的发生过。我无法得知这位女士的来信的另一个版本,但我知道一件事:她必须把它写出来。

因为通过大胆的编辑,她将能写出一封比给我的这封要更接近真相的信。可能她的丈夫有外遇——就算他真的有——她现在也不需要知道情节是什么。因为仅仅是通过编辑故事脚本这种方式,她就能够预见故事结局存在的可能性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多得多。

有时候,我会遇见一些真的深陷泥沼中的人,而且他们在自己的挣扎中越陷越深。我们将这样的人称为“拒绝救助的抱怨者(help-rejecting

我敢说你知道一些这样的人。他们是那种,每当你想要为他们提供建议帮助,他们就会花式拒绝的人:“嗯,不,那没用的,因为……”“嗯,不行,不可能的,因为我做不到”“嗯,我真的想多交些朋友,但是人类真的是一种很麻烦的生物呐。”——他们真正拒绝的是别人对自己那关于痛苦与困境的故事的编辑。

所以,对于这样的人,我会另辟蹊径。我会跟他们说点别的。我告诉他们:“我们都会死掉“。

我猜你们此刻很庆幸没遇到我这样的治疗师。因为他们看向我的表情就跟你们现在看我的表情一样,整个儿的茫然无措。

但是随后我会跟他们解释说,最终我们每个人的人生都会被浓缩为一个故事——这就是我们的讣文。然后我会说,除了继续编写我们的不快乐之外,我们还可以选择在活着的当下开始重塑这些故事。

我们可以成为故事里的英雄而不是受害者,我们可以选择在头脑里延续什么样的剧情线,以塑造我们的现实生活。我告诉他们人活一世就得弄明白哪些故事是真的,哪些是需要编辑的。而且花这些功夫去修订故事是值得的,因为没什么比我们向自己讲述的故事对我们的生活质量所产生的影响更深远了。

我的看法是,在创作我们自己的故事脚本方面,我们都应该努力向普利策奖的水平看齐。

当然,我们中的大部分并非拒绝救助的抱怨者,或至少我们自己不会认为自己是。但这是一个很容易掉进去的陷阱,尤其当我们焦虑、愤怒或脆弱时。

所以下次你为某事所困时,记住,我们都终将赴死。然后拿出你的编辑工具问自己,我想要自己的故事是个什么样子?然后,就去谱写你的大作吧。

谢谢。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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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Gottlieb

来源:TED Talk

翻译:一隻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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