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讨厌“上岸”这个词。考研成功是上岸,考公成功是上岸,找到工作是上岸,甚至找到男女朋友也是上岸。
“上岸”的潜台词是之前的努力都是纯粹的痛苦,并且这些苦海中的挣扎都只有一个目的地:岸。中途经历的所有事情都是达成目标的手段,甚至“岸”本身也是一种手段:此岸之外,更有彼岸,上岸之后,继续迈向他岸。
故而,上岸前和上岸后的人和事,都成为了苦主上岸的“代价”。这种市侩的理念和我的“人即目的”的信条有根本性的冲突。人不能成为达成某种目的的手段,因为人本身就是最终的目的。
“上岸”这种简单的词汇,有大量的潜意识投影,代表了贪婪(不停求更多的“岸”)、自私(把上岸前的其他人当作上岸的成本而非目的)、愚蠢(以为用足够多的苦即能交换美好的“岸”)。我最不能接受的其实是第二点,也就是把他人当成手段,这也是这种理念最为污秽的地方,所谓“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就是这种卑鄙市侩的现实体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