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颂最美的爱情古代诗词朗读

zydadmin2022-04-24  72

你不需要解释,但你又可以解释一切。虽然爱情只是众多情感中的一种,但它远比其他情感更深刻、更无助。这次小编给大家整理了歌颂最美的爱情古代诗词朗读,供大家阅读参考,希望大家喜欢。

歌颂最美的爱情古代诗词朗读1

竹枝词

[唐] 刘禹锡

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

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作品赏析

【注释】:

这首《竹枝词》含思宛转,清新活泼,音节和谐,语语可歌。特别是把比兴揉而为一,此诗兴中有比,比中有兴,颇富情韵。

诗中刻画了一个热恋中的农家少女形象。恋爱给她带来了幸福,也带来了忧愁。当她看到眼前的自然景象的时候,这种藏在心头的感情顿被触发,因而托物起兴:“山桃红花满上头,蜀江春水拍山流”,描绘出一幅山恋水依的图画。山桃遍布山头,一个“满”字,表现了山桃之多和花开之盛。一眼望去,山头红遍,象一团火在烧,给人以热烈的感觉。而山下呢,一江春水拍山流过,一个“拍”字,写出了水对山的依恋。这两句写景,却又不单纯写景,景中蕴涵着女主人公复杂的情意。

但这种托物起兴,用意隐微,不易看出,于是诗人又在兴的基础上进而设喻,使这种情意由隐而显。“花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让女主人公对景抒情,直接吐露热恋中少女的心绪。“花红易衰似郎意”照应第一句,写她的担心。一个“红”字,说明鲜花盛开,正如小伙子那颗热烈的心,让人高兴;但小伙子的爱情是否也象这红花一样易谢呢?“水流无限似侬愁”,照应第二句,写少女的烦忧。既相恋,又怕他变心,这一缕淡淡的清愁。就象这绕山流淌的蜀江水一样,无尽无休。

诗所表现的是初恋少女微妙、细腻而又复杂的心理,十分传神。

诗的格调也明朗、自然,就象所描绘的红花绿水一样明媚动人。而诗的情境的创造、人物思想感情的表达,却恰恰是靠了这个最明显、最巧妙的手法──比兴。

歌颂最美的爱情古代诗词朗读2

夜雨寄北

[唐] 李商隐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

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作品赏析

【注解】:

1、巴山:在今四川省南江县以北。

2、共翦西窗烛:翦同剪;在西窗下共剪烛蕊。

3、却话:重头谈起。

【韵译】:

你问我回家的日子,我尚未定归期;

今晚巴山下着大雨,雨水涨满秋池。

何时你我重新聚首,共剪西窗烛花;

再告诉你今夜秋雨,我痛苦的情思。

【评析】:

这是一首抒情诗。诗的开头两句以问答和对眼前环境的抒写,阐发了孤寂的情怀和对妻子深深的怀念。后两句即设想来日重逢谈心的欢悦,反衬今夜的孤寂。语浅情深,含蓄隽永,脍炙人口,余味无穷。

有人考证,以为此诗是作者于大中五年(851)七月至九月间入东川节度使柳中郢梓州幕府时作。其时义山妻王氏已殁(王氏殁于大中五年夏秋间)。为此,以为此诗是寄给长安友人。但义山入梓幕,与其妻仙逝,均在大中五年夏秋之际,即使王氏仙逝居先,义山诗作在后,在当时交通阻塞和信息不灵的时代,也是完全可能的。

就诗的内容看,按“寄内”解,便情思委曲,悱恻缠绵;作“寄北”看,便嫌细腻恬淡,未免纤弱。

这首诗,《万首唐人绝句》题作《夜雨寄内》,“内”就是“内人”—妻子:现传李诗各本题作《夜雨寄北》,“北”就是北方的人,可以指妻子,也可以指朋友。有人经过考证,认为它作于作者的妻子王氏去世之后,因而不是“寄内”诗,而是写赠长安友人的。但从诗的内容看,按“寄内”理解,似乎更确切一些。

第一句一问一答,先停顿,后转折,跌宕有致,极富表现力。翻译一下,那就是:“你问我回家的日期;唉,回家的日期嘛,还没个准儿啊!”其羁旅之愁与不得归之苦,已跃然纸上。接下去,写了此时的眼前景:“巴山夜雨涨秋池”,那已经跃然纸上的羁旅之愁与不得归之苦,便与夜雨交织,绵绵密密,淅淅沥沥,涨满秋池,弥漫于巴山的夜空。然而此愁此苦,只是借眼前景而自然显现;作者并没有说什么愁,诉什么苦,却从这眼前景生发开去,驰骋想象,另辟新境,表达了“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的愿望。其构思之奇,真有点出人意外。然而设身处地,又觉得情真意切,字字如从肺腑中自然流出。“何当”(何时能够)这个表示愿望的词儿,是从“君问归期未有期”的现实中迸发出来的;“共剪……”、“却话……”,乃是由当前苦况所激发的对于未来欢乐的憧憬。盼望归后“共剪西窗烛”,则此时思归之切,不言可知。盼望他日与妻子团聚,“却话巴山夜雨时”,则此时“独听巴山夜雨”而无人共语,也不言可知。独剪残烛,夜深不寐,在淅淅沥沥的巴山秋雨声中阅读妻子询问归期的信,而归期无准,其心境之郁闷、孤寂,是不难想见的。作者却跨越这一切去写未来,盼望在重聚的欢乐中追话今夜的一切。于是,未来的乐,自然反衬出今夜的苦;而今夜的苦又成了未来剪烛夜话的材料,增添了重聚时的乐。四句诗,明白如话,却何等曲折,何等深婉,何等含蓄隽永,余味无穷!

姚培谦在《李义山诗集笺》中评《夜雨寄北》说:“‘料得闺中夜深坐,多应说着远行人’(白居易《邯郸冬至夜思家》),是魂飞到家里去。此诗则又预飞到归家后也,奇绝!”这看法是不错的,但只说了一半。实际上是:那“魂”“预飞到归家后”,又飞回归家前的羁旅之地,打了个来回。而这个来回,既包含空间的往复对照,又体现时间的回环对比。桂馥在《札朴》卷六里说:“眼前景反作后日怀想,此意更深。”这着重空间方面而言,指的是此地(巴山)、彼地(西窗)、此地(巴山)的往复对照。徐德泓在《李义山诗疏》里说:“翻从他日而话今宵,则此时羁情,不写而自深矣。”这着重时间方面而言,指的是今宵、他日、今宵的回环对比。在前人的诗作中,写身在此地而想彼地之思此地者,不乏其例;写时当今日而想他日之忆今日者,为数更多。但把二者统一起来,虚实相生,情景交融,构成如此完美的意境,却不能不归功于李商隐既善于借鉴前人的艺术经验,又勇于进行新的探索,发挥独创精神。

上述艺术构思的独创性又体现于章法结构的独创性。“期”字两见,而一为妻问,一为己答;妻问促其早归,己答叹其归期无准。“巴山夜雨”重出,而一为客中实景,紧承己答;一为归后谈助,遥应妻问。而以“何当”介乎其间,承前启后,化实为虚,开拓出一片想象境界,使时间与空间的回环对照融合无间。近体诗,一般是要避免字面重复的,这首诗却有意打破常规,“期”字的两见,特别是“巴山夜雨”的重出,正好构成了音调与章法的回环往复之妙,恰切地表现了时间与空间回环往复的意境之美,达到了内容与形式的完美结合。宋人王安石《与宝觉宿龙华院》云:“与公京口水云间,问月‘何时照我还?’邂逅我还(回还之还)还(还又之还)问月:‘何时照我宿钟山?’”杨万里《听雨》云:“归舟昔岁宿严陵,雨打疏篷听到明。昨夜茅檐疏雨作,梦中唤作打篷声。”这两首诗俊爽明快,各有新意,但在构思谋篇方面受《夜雨寄北》的启发,也是显而易见的。

歌颂最美的爱情古代诗词朗读3

汉广

[先秦] 诗经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楚;之子于归,言秣其马。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翘翘错薪,言刈其蒌;之子于归,言秣其驹。

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

作品赏析

从外部结构形式上分析,《周南·汉广》全篇三章,前一章独立,后二章叠咏,同《诗经》中其他重章叠句的民歌,似无差异。但从艺术意境看,三章层层相联,自有其诗意的内在逻辑。可析而为二。

首先,全诗三章的起兴之句,传神地暗示了作为抒情主人公的青年樵夫,伐木刈薪的劳动过程。方氏由此把《周南·汉广》诗旨概括为“江干樵唱”,否定其恋情诗的实质,仍不免迂阔;但见出起兴之句暗示了采樵过程,既有文本依据,也是符合劳动经验的。

其次,从结构形式看,首章似独立于二、三两章;而从情感表现看,前后部分紧密相联,细腻地传达了抒情主人公由希望到失望、由幻想到幻灭,这一曲折复杂的情感历程。有希望有追求,才有失望有失落;但诗篇于此未作明言,对这位青年当年追求思恋的一往深情,让读者得之言外。诗篇从失望和无望写起,首章八句,四曰“不可”,把追求的无望表达得淋漓尽致,不可逆转。一般把首句视为起兴;如果换一种读法,把“汉有游女,不可求思”置于首位,那么,“南有乔木,不可休思”便可视为比喻,连同“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构成一组气势如潮的博喻;瞻望难及的无限怅惘之情,也表现得更为强烈。当年苦恋追求,今日瞻望难及。但心不甘、情难拔,于是由现实境界转入幻想境界。二、三两章一再地描绘了痴情的幻境:有朝“游女”来嫁我,先把马儿喂喂饱;“游女”有朝来嫁我,喂饱驹儿把车拉。但幻境毕竟是幻境,一旦睁开现实的眼睛,便更深地跌落幻灭的深渊。他依然痴情而执着,但二、三两章对“汉广”、“江永”的复唱,已是幻境破灭后的长歌当哭,比之首唱,真有男儿伤心不忍听之感。总之,诗章前后相对独立,情感线索却历历可辨。抒情主人公是位青年樵夫。他钟情一位美丽的姑娘,却始终难遂心愿。情思缠绕,无以解脱,面对浩渺的江水,他唱出了这首动人的诗歌,倾吐了满怀惆怅的愁绪。

陈启源《毛诗稽古编》把这首诗的诗境概括为“可见而不可求”。这也就是西方浪漫主义所谓的“企慕情境”,即表现所渴望所追求的对象在远方、在对岸,可以眼望心至却不可以手触身接,是永远可以向往但永远不能到达的境界。《秦风·蒹葭》也是刻划“企慕情境”的佳作,与《周南·汉广》比较,则显得一空灵象征,一具体写实。《蒹葭》全篇没有具体的事件、场景,连主人是男是女都难以确指,诗人着意渲染一种追求向往而渺茫难即的意绪。《汉广》则相对要具体写实得多,有具体的人物形象:樵夫与游女;有细徽的情感历程:希望、失望到幻想、幻灭;就连“之子于归”的主观幻境和“汉广江永”的自然景物的描写都是具体的。不为无见。当然,空灵象征能提供广阔的想像空间,而具体写实却不易作审美的超越。钱锺书《管锥编》论“企慕情境”这一原型意境,在《诗经》中以《秦风·蒹葭》为主,而以《周南·汉广》为辅,其原因或许就在于此。

歌颂最美的爱情古代诗词朗读4

静女

[先秦] 诗经

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静女其娈,贻我彤管。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自牧归荑,洵美且异。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

作品赏析

【注释】:

爱:隐藏

说怿:音月义,喜爱

荑:音提,白茅,象征婚媾

【注音版】 《诗经 ·邶(bèi)风·静女》②

静女其姝(shū)③,俟(sì)④我于城隅(yú)⑤。爱⑥而不见(xiàn)⑦,搔首踟(chí)蹰(chú)⑧。

静女其娈(luán)⑨,贻(yí)⑩我彤(tóng)管?。彤管有炜(wěi)?,说(yuè)怿(yì)?女(rǔ)?美。

自牧?归(kuì)荑(tí)?,洵(xún)?美且异。匪(fēi)女(rǔ)?之为美,美人之贻。

【注释】

⒈静女:文雅的姑娘。静:娴静。

⒉ 邶(bèi):邶国(今河南汤阴境内)。

⒊其姝(shū):姝,美丽。其,形容词词头。下面“静女其娈”的“其”用法相同。

⒋俟(sì):等待,等候。

⒌ 城隅(yú):城上的角楼。一说是城边的角落。

⒍爱:通“薆(ài)”隐藏,遮掩。

⒎见(xiàn):通“现”,出现。一说是看见。

⒏ 踟蹰(chí chú):双声连绵词,亦作“踟躇”,心里迟疑,要走不走的样子。

⒐娈(luán):面目姣好。

⒑ 贻(yí):赠送。

⒒彤(tóng)管:红色的管萧。管,管萧,有人说是带有红色色泽的茅草根部。

⒓ 炜(wěi):鲜明有光的样子。

⒔ 说怿(yuè yì):喜爱。说,通“悦”,和“怿”一样,都是喜爱的意思。

⒕ 女(rǔ):通“汝”,你。这里指代“彤管”。

⒖牧:野外放牧的地方。

⒗ 归荑(kuì tí):赠送荑草。归,通“馈”,赠送。荑,初生的茅草。古时有赠白茅草以示爱恋的习俗。

⒘ 洵(xún):通“恂”,的确,确实。

⒙ 异:与众不同。匪(fēi)女(rǔ):不是你(荑草)。匪,通“非”。

⒚美人:指赠送荑草给自己的姑娘。

【译文】

文雅的姑娘真美丽,约好在城边的角落里等我。却故意躲藏起来,惹我挠头又徘徊。美丽姑娘真好看,送我一支小彤管。彤管红红的发出闪闪的亮光,喜爱你的美丽。从郊外采来茅荑相赠送,确实又美丽又出奇。不是荑草真的美,(而是)美人送我含爱意。

【赏析】

《静女》一诗,向来为选家所注目。现代学者一般都认为此诗写的是男女青年的幽期密约,也就是说,它是一首爱情诗。而旧时的各家之说,则多有曲解,未得其真旨。最早《毛诗序》云:“《静女》,刺时也。卫君无道,夫人无德。”郑笺释云:“以君及夫人无道德,故陈静女遗我以彤管之法。德如是,可以易之,为人君之配。”而《易林》有“季姬踟蹰,结衿待时;终日至暮,百两不来”、“季姬踟蹰,望我城隅;终日至暮,不见齐侯,居室无忧”、“踯躅踟蹰,抚心搔首;五昼四夜,睹我齐侯”之句,则反映齐诗之说,王先谦《诗三家义集疏》遂渭“此媵俟迎而嫡作诗也”。所说拘牵于礼教,皆不免附会。宋人解诗,能破除旧说,欧阳修《诗本义》以为“此乃述卫风俗男女淫奔之诗”,朱熹《诗集传》也以为“此淫奔期会之诗”,他们的说法已经接近本义,但指男女正常的情爱活动为“淫奔”,仍是头巾气十足,与汉儒解诗言及妇女便标榜“后妃之德”同一弊端。

诗是从男子一方来写的,但通过他对恋人外貌的赞美,对她待自己情义之深的宣扬,也可见出未直接在诗中出现的那位女子的人物形象,甚至不妨说她的形象在男子的第一人称叙述中显得更为鲜明。而这又反过来使读者对小伙子的痴情加深了印象。

全诗共三章,每章四句,内容依章分层,从约会、赠物、回忆三个方面抒写,逐层深入,层层透出静女的聪明善良、天真活泼的美好性格,句句表现出青年男子对静女的爱恋之情,字字流露出小伙子沉浸在无比幸福、满足的热恋之中。

诗的第一章是即时的场景:有一位闲雅而又美丽的姑娘,与小伙子约好在城墙角落会面,他早早赶到约会地点,急不可耐地张望着,却被树木房舍之类东西挡住了视线,于是只能抓耳挠腮,一筹莫展,徘徊原地。“爱而不见,搔首踟蹰”虽描写的是人物外在的动作,却极具特征性,很好地刻划了人物的内在心理,栩栩如生地塑造出一位恋慕至深、如痴如醉的有情人形象。

第二、第三两章,从辞意的递进来看,应当是那位痴情的小伙子在城隅等候他的心上人时的回忆,也就是说,“贻我彤管”、“自牧归荑”之事是倒叙的。在章与章的联系上,第二章首句“静女其娈”与第一章首句“静女其姝”仅一字不同,次句头两字“贻我”与“俟我”结构也相似,因此两章多少有一种重章叠句的趋向,有一定的匀称感,但由于这两章的后两句语言结构与意义均无相近之处,且第一章还有五字句,这种重章叠句的趋向便被扼制,使之成为一种佯似。这样的结构代表了《诗经》中一种介于整齐的重章叠句体与互无重复的分章体之间的特殊类型,似乎反映出合乐歌词由简单到复杂的过渡历程。

读诗的第二、第三两章,我们会发出会心的微笑,对诗人的“写形写神之妙”(陈震《读诗识小录》)有进一步的感受。照理说,彤管比荑草要贵重,但男主人公对受赠的彤管只是说了句“彤管有炜”,欣赏的是它鲜艳的色泽,而对受赠的普通荑草却由衷地大赞“洵美且异”,显然欣赏的不是其外观而别有所感。原来,荑草是她跋涉远处郊野亲手采来的,物微而意深,一如后世南朝宋陆凯《赠范晔》诗之“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重的是情感的寄托、表达,不妨说已成为一个具有能指优势的特殊符号。接受彤管,想到的是恋人红润的面容,那种“说(悦)怿”只是对外在美的欣赏;而接受荑草,感受到普通的小草也“洵美且异”,则是对她所传送的那种有着特定内容的异乎寻常的真情的深切体验,在我们看来,那超越了对外表的迷恋而进入了追求内心世界的谐合的高层次的爱情境界。而初生的荑草将会长成茂盛的草丛,也含有爱情将更加发展的象征意义。

第三章结尾“匪女之为美,美人之贻”两句对恋人赠物的“爱屋及乌”式的反应,可视为一种内心独白,既是第二章诗义的递进,也与第一章以“爱而不见,搔首踟蹰”的典型动作刻划人物的恋爱心理可以首尾呼应,别具真率纯朴之美。读完此诗,对那位痴心小伙子的一腔真情,我们除了深受感动之外还能说些什么呢?

歌颂最美的爱情古代诗词朗读5

蒹葭

[先秦] 诗经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凄凄,白露未晞[1]。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2]。

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3]。

作品赏析

《蒹葭》属于秦风。周孝王时,秦之先祖非子受封于秦谷(今甘肃天水)。平王东迁时,秦襄公因出兵护送有功,又得到了岐山以西的大片封地。后来秦逐渐东徙,都于雍(今陕西兴平)。秦地包括现在陕西关中到甘肃东南部一带。秦风共十篇,大都是东周时代这个区域的民歌。

对这首怀人诗,历来解说不一。有人认为作者在思念恋人,诗的主旨是写爱情;有人说是诗人借怀友讽刺秦襄公不能礼贤下士,致使贤士隐居、不肯出来做官;也有人说作者就是隐士,此诗乃明志之作。我们细味诗意,诗中并未明确显示男女恋情,况且“伊人”是男是女也难判定。说它是讽刺诗则更无根据。因此,我们只把“伊人”视为作者所敬仰和热爱的人,至于是男是女,且不论及。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两句,从物象与色泽上点明了时间和环境。那生长在河边的茂密芦苇,颜色苍青,那晶莹透亮的露水珠已凝结成白刷刷的浓霜,那微微的秋风送着袭人的凉意,那茫茫的秋水泛起浸人的寒气。在这一苍凉幽缈的深秋清晨的特定时空里,诗人时而静立,时而徘徊,时而翘首眺望,时而蹙眉沉思。他那神情焦灼、心绪不宁的情状,不时地显现于我们眼前,原来他是在思慕追寻着一个友人。“所谓伊人,在水一方”两句,交代了诗人所追慕的对象及伊人所在的地点,表现了诗人思见心切,望穿秋水,一个劲地张望、寻求。“伊人”,指与诗人关系亲密、为诗人崇敬和热爱而未曾须臾忘怀的人。“所谓”二字,表明“伊人”是常常被提及,不断念叨着的,然而现在他却在漫漫大河的另一方。“在水一方”,语气肯定,说明诗人确信他的存在,并充满信心去追求,只是河水隔绝,相会不易。“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沿着河边小道向上游走去,道路艰险,且又漫长,即使花费很长时间也难到达;如果径直游渡过去,尽管相距不远,但眼前秋水茫茫,思之可及,行之不易,仿佛看到了伊人的身影在水中央晃动。诗人尽管立于河边,但他那恍惚迷离的心神早已飞动起来,思见伊人而不得的如醉如痴的形象栩栩可见。诗句之奇妙,正如方玉润所说:“玩其词,虽若可望不可即。味其意,实求之而不远,思之而即至者。”(《诗经原始》)

诗的二、三章只换了几个词儿,内容与首章基本相同。但它体现了诗歌咏唱的音乐特点,增强了韵律的悠扬和谐美,使表达的情感愈来愈强烈。首章的“苍苍”,次章的“凄凄”,末章的“采采”,写出芦苇的颜色由苍青至凄青到泛白,把深秋凄凉的气氛渲染得越来越浓,烘托出诗人当时所在的环境十分清冷,心境十分寂寞。白露“为霜”、“未晞”、“未已”的变换,描绘出朝露成霜而又融为秋水的渐变情状与过程,形象地画出了时间发展的轨迹,说明诗人天刚放亮就来到河滨,直呆到太阳东升。试想,他独自一人久久徘徊在清冷索寞的旷野,面对茫茫秋水,等人不见,寻人不着,其心情该是何等焦急和惆怅!描写伊人所在地点时,由于“方”、“湄”、“涘”三字的变换,就把伊人在彼岸等待诗人和诗人盼望与伊人相会的活动与心理形象而真切地描绘了出来,这样写,大大拓宽了诗的意境。另外,像“长”、“跻”、“右”和“央”、“坻”、“沚”的变换,也都从不同的道路和方位上描述了他寻见伊人困难重重,想见友人心情急切的情景。若把三章诗所用几组变换的词语联系起来加以品味,更能体会到诗的隽永淳厚的意味。

诗的每章开头都采用了赋中见兴的笔法。通过对眼前真景的描写与赞叹,绘画出一个空灵缥缈的意境,笼罩全篇。诗人抓住秋色独有的特征,不惜用浓墨重彩反复进行描绘、渲染深秋空寂悲凉的氛围,以抒写诗人怅然若失而又热烈企慕友人的心境。正如《人间词话》所说:“《诗·蒹葭》一篇,最得风人深致。”具有“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和“其言情也必沁人心脾;其写景也必豁人耳目;其辞脱口而出,无矫揉妆束之态。”

这首被人传诵不已的诗,对后世的影响也是明显的。且看宋玉《九辩》中的一段描写:“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憭慄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泬寥兮天高而气清;寂兮收潦而水清;憯凄增欷兮薄寒之中人。”这里通过对秋天的气象和草木摇落的情状的描写,制造一种肃杀的气氛,表达了诗人悲凉凄苦的心情。这也许是受了《蒹葭》诗的影响,由此可以窥见《楚辞》对《诗经》的继承和发展线索。《古诗十九首》中《西北有高楼》的发端,赋中见兴、以景托情的写法,也沿用了《蒹葭》诗的笔法。其后的曹丕,从本诗中化出了“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的诗句。由此可见,《蒹葭》诗在古代诗歌史上有着很重要的地位。

令人遐想,美不胜收——我读《秦风·蒹葭》

《蒹葭》是三百篇中抒情的名篇。它在《秦风》中独标一格,与其他秦诗大异其趣,绝不相类。在秦国这个好战乐斗的尚武之邦,竟有这等玲珑剔透、缠绵悱恻之作,实乃一大奇事。作品文字很简单: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如此重章反复,前后三章,只更换了个别的字。诗的内容也极为单纯,写古今中外所谓“永恒”的题材,男女恋爱。而且仅选取一个特定的场景:在那么一个深秋的清晨,有位恋者在蒹苍露白的河畔,徘徊往复,神魂颠倒,心焦地寻求他(她)思念的恋人,如此而已。但作品给予人们的美感却非常丰富,丰富到“我们只觉得读了百遍还不厌”(《中国诗史》)。

先说说含蓄美。以少少许表现多多许,以表面极经济的文字建构一个十分广阔的想像和咀嚼的空间,这是该诗的一大长处。作品没有直接抒情,没有叙述这位恋者对心上人如何思念,而只写了他(她)左右求索、寻找恋人的行动,这一点颇有《关雎》“悠哉悠哉,辗转反侧”的情致。然而主人公追求恋人的热烈感情、焦急心绪,以及他(她)那痴心的迷恋、刻骨的相思和失望的痛苦,都是通过这寻求的行动、左寻右找的连续匆忙过程,形象而又含蓄地表现出来的。一会儿“溯洄从之”,一会儿又“溯游从之”,谁知会有几个反复呢?陈启源说:“夫说之必求之,然惟可见而不可求,则慕悦益至。”(《毛诗稽古篇》)惟其“慕悦益至”,而可见不可求,则失望怅惘愈甚。

作品虽未着意刻画恋爱双方的形象,但却通过主人公追求行动所显示出来的感情指向,十分含蓄地勾画了施受双方的形象特征。在碧水澄滢的衬托下,“伊人”是高洁的,使人感到可敬、可亲、可爱。不然,他(她)怎么会有那么大的磁石般的吸引力,那么强烈地吸引着这位追求者,那么令追求者心驰神往!而这位伊人的追求、倾慕者,思念伊人情真意切,寻求伊人不畏险阻,百折不挠,是个热烈向往爱情和执着追求、坚贞不渝的人。

同时,诗只写到寻求之难,可望不可即的伊人“宛在”,便戛然而止,下文就不再表了。那么这位追求者将会如何呢,这便给读者留下了想像的余地。也许仍在继续他(她)的热烈追求,因为世界上的事情越是追求不到,就越觉得它的可贵,也就愈加产生了追求的兴趣和迫切的心情。也许是愁肠寸断,无限怅惘。也许是一种说不清、讲不出的心情,一种“剪不断,理还乱”的滋味。但到底是什么,作者没有说,这就是所谓“言有尽而意无穷”或“含不尽之意于言外”了。

再说说意境美。细品诗中文字,金秋之季,拂晓之时,芦花泛白,清露为霜,瑟瑟秋风,苇丛起伏,茫茫秋水,清澈澄明,水上烟波万状,空中雾霭迷蒙,弯曲的河道,水中的小洲,宛然在目。此时,一位痴情的恋者,踯躅水畔,他(她)热烈而急切地追寻着心上的恋人。那恋人好像在水的一方,但一水盈盈,河道阻隔,“伊人”可望而不可即,于是他(她)徘徊往复,心醉神迷,内心痛苦,不可言状。“伊人宛在,觅之无踪”,但其身影又在眼前不时闪现晃动,时远时近,时隐时现,时有时无,闪烁不定。此情此景又使这位追求者欲找无方,欲罢不能。读来只觉情调凄婉,境界幽邃,意蕴无穷。再深入品味,反复吟诵,就能发觉该诗意境的营造呈现出多重叠合、交互融汇的架构,显示出繁富绚丽的色彩。

第一重,诗人追寻恋人如梦如幻、如醉如痴、神情恍惚的主观情愫,与秋晨雾霭、烟水迷离的景致浑然为一。仿佛这迷茫的烟水晨雾就是此时诗人痴醉的梦幻化生而成,情景相生,难分难解。

第二重,诗人追求恋人的绵绵情意与“伊人宛在,觅之无踪”,若隐若现的境界浑然为一。如果不是“宛在”,则诗人不复追求,正因为若隐若现,总有一个缥缈的影子在眼前闪烁,才不断牵引着诗人热烈的情思,不肯作罢。

第三重,诗人左右求索的迫切焦急心情与“可望而不可即”的境界浑然为一。“溯洄”、“溯游”的匆忙连续相从,全出于追求者心情的焦急。而此种焦急之情与可望而不可即,可见而不可求的境况相辅相成,情由境生,境带情韵。颇有“河边织女星,河畔牵牛郎,未得渡清浅,相对遥相望”(孟郊《古别离》)的味道。

第四重,主人公追求无着的惆怅失意心情与深秋一派萧瑟的景象浑然为一。自古以来,“秋景肃杀,令人伤悲”,诗人追求不获的失意、烦恼和痛苦与秋霜、秋风、秋景的悲凉之境相交融,此时萧索的秋境正是此时诗人凄苦心绪的流露与外化。

第五重,“伊人”高洁而富有魅力的精神气质,被蒹苍露白、秋水澄明的景致烘托出来,又和烘托他(她)的外部环境融为一体。

正是这种多重意境交相叠合的开放型结构,使这首言情之作成为极富张力、意蕴宏深、多姿多彩的诗的极品,给予读者以更丰富的想像、开拓和创造的空间。

再次,谈谈朦胧美。作品虽然看来只是描写了诗人对意中人的憧憬、追求和失望、惆怅的心情,但并非直叙,采用工笔式的细描,而是用曲笔,作写意式的远距离的勾勒。距离产生美感,如韩愈“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的诗句,杜牧《江南春》“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描绘,都是远距离产生美感的极好例证。但这种美感也势必因距离远而变得模糊、朦胧,不清晰甚至不确定,是一种朦胧美。正因为空间距离或心理距离的关系,《蒹葭》全诗写得扑朔迷离、烟水苍茫,在模糊的意象中,展示出一种神秘莫测的朦胧美。抒情主人公的身份是模糊的,是男是女都无从知晓,其文化背景、个性情趣更是一派茫然。“伊人”面目是模糊的,且不说肖像如何,连个大致的轮廓都看不到,其高洁、可敬、可爱、令人心驰神往的美,是从追求者那炽热、执着的感情指向中,或通过清露秋水的烘托折射出来的。“伊人”所在空间位置也十分模糊,“在水一方”,只是国画式的“大泼墨”写意,烟波迷茫,人在何处?“宛在”,更是游移之词,难于确定。诗人在河畔翘首伫立,透过薄雾与苇丛,凝视水的“一方”,伊人所居之地,给人以雾里看花,若隐若现,朦胧缥缈之感,究竟是眼观,还是“心见”都很难说,确乎难于实指而不可捉摸。至于这位追求者的感情、心态,作品也一字未提,我们说他(她)炽热的爱恋、执着的追求,追求无着的惆怅、失望等等,都是我们读者的感悟、分析,其实作品本身并未作清楚的交代,迷离仿佛,任读者自己去领悟。

最令人不可捉摸的还是主题的多义性。《蒹葭》的主题究竟是什么?是实写青年男女的恋爱吗?真有那么一位男子或女子在一个深秋的清晨,在苇边河畔彷徨踯躅,神魂颠倒,去追求一个幻影吗?那么,是写一个梦境么?也许是一个青年追求情人,日思夜想,“悠哉悠哉,辗转反侧”之后进入梦境,醒后以诗记之。也可能是在以形象的手法写生活中常见的“伊人宛在,觅之无踪”这样一种心态模式。人们在生活中往往有这种体验,某人或某物好像在那儿,具体找去又不见踪影。不找时,又总觉得他(它)还在那儿。还有可能是以描绘的方法表达一种“可望而不可即”的人生哲理。人生有许多东西是可望不可即的,爱情领域中有,事业领域中有,仕途生活中有,理想憧憬活动中更常常遇到。这是我们今天就诗论诗,不妨从多方面进行的诠释。至于古人的见解更令我们惊诧莫名。

《诗小序》说:“《蒹葭》刺襄公也,未能用周礼,将无以固其国焉。”《诗沈》中说:“盖下游为雒京,士之在周者,如见其在水中央,而不可得也。上游为汧渭,士之在秦者,道阻且长而可致也。”认为该诗主旨是求隐士。总之由于主题的模糊性,先哲时贤对该诗主旨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本来“诗无达诂”,这一模糊,就更加见仁见智。但正是这种朦胧、模糊、多义性,切合诗家三昧,明代谢榛在《四溟诗话》中指出:“凡作诗不宜逼真,如朝行远望,青山佳色,隐然可爱。其烟霞变幻难于名状,及登临非复奇观,唯片石数树而已。远近所见不同。妙在含糊,方见作手。”清代叶燮更有一套模糊的诗论:“诗之至处,妙在含蓄无垠,思致微渺,其寄托在可言不可言之间,其指归在可解不可解之会;言在此而意在彼,泯端倪而离形象,绝议论而穷思维,引人于冥漠恍惚之境,所以为至也。”(《原诗》)可见古人对诗中的朦胧美早已心仪神往,而且见解十分精辟独到。然而,该诗在这种旨意模糊和不确定中,毕竟还有确定的东西在。“深企愿见”之情是确定的,执着追求之意是确定的,求之不获仍不放弃追求也是确定的。这就给读者的想像、再创造起了导航的作用。

最后,还有音乐美,该诗重章叠句,一意化为三叠,用韵先响后喑,先扬后抑,余音绕梁,一唱三叹,极具感染力。

总之,《蒹葭》诗的丰富美感,不论是从欣赏的角度,还是从创作的角度,颇值得我们重视和予以认真的探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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