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历山大普希金:俄国诗人、剧作家、小说家、文学批评家和理论家、历史学家、政论家,俄国浪漫主义的杰出代表,俄国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人,是十九世纪前期文学领域中最具声望的人物之一,被尊称为“俄国诗歌的太阳”、“俄国文学之父”,现代标准俄语的创始人。下面就是小编给大家带来的普希金的诗,希望能帮助到大家!
普希金的诗1
迟开的花朵更可爱
迟开的花朵更可爱,
美过田野上初绽的蓓蕾。
它们勾起愁绪万千,
使我们的心辗转低回。
正象有时难舍难分的离别,
比甜蜜的相逢更叫人心醉。
普希金的诗2
皇村记忆
沉郁的夜的帷幕
悬挂在轻睡的天穹;
山谷和丛林安息在无言的静穆里,
远远的树丛堕入雾中。
隐隐听到溪水,潺潺地流进了林荫;
轻轻呼吸的,是叶子上沉睡的微风;
而幽寂的月亮,象是庄严的天鹅
在银白的云朵间游泳。
瀑布象一串玻璃的珠帘
从嶙峋的山岩间流下,
在平静的湖中,仙女懒懒地泼溅着
那微微起伏的浪花;
在远处,一排雄伟的宫殿静静地
倚着一列圆拱,直伸到白云上。
岂不是在这里,世间的神祗自在逍遥?
这岂非俄国的敏诺娃的庙堂?
这可不是北国的安乐乡?
那景色美丽的皇村花园?
是在这里,战败雄狮的俄罗斯的巨鹰
回到恬静的怀里,永远安眠。
哦,我们黄金的时代一去而不复返了!
想那时,在我们伟大女皇的王笏下,
快乐的俄罗斯曾戴着荣誉的冠冕,
象在寂静中盛开的花!
在这里,俄国人踏着每一步
都能够引起往昔的回忆;
他只要环顾四周,就会叹息着说:
“一切已随着女皇逝去!”
于是满怀着忧思,坐在绿茵的岸上,
他默默无言地倾听着轻风的吹动。
逝去的岁月会在他眼前一一掠过,
赞颂之情也浮上心中。
他会看见:在波涛当中,
在坚固的、铺满青苔的岩石上,
矗立着一个纪念碑,上面蹲踞着
一只幼鹰,伸展着翅膀。
还有沉重的铁链和雷电的火箭
盘绕着雄伟的石柱,绕了三匝,
在柱脚周围,白色的浪头喧响飞溅,
然后在粼粼的泡沫里歇下。
还有一个朴素的纪念柱
直立在松树的浓荫里。
卡古尔河岸啊,它对你是多大的羞辱!
我亲爱的祖国,荣誉归于你!
哦,俄罗斯的巨人,从战争的阴霾中
你们锻炼和成长,你们必然永生!
哦,凯萨琳大帝的友人和亲信,
世世代代将把你们传颂。
噢,你战争轰鸣的时代,
俄罗斯的荣誉的证人!
你看见了奥尔洛夫,鲁绵采夫,苏瓦洛夫,
斯拉夫的雄纠纠的子孙,
怎样用宙斯的雷攫取了战场的胜利;
全世界都为他们的勇敢的业迹所震惊。
杰尔查文和彼得洛夫在铿锵的竖琴上
曾经歌唱过这些英雄。
可是你去了,难忘的年代!
另一个时代很快地降临;
它看见了新的战争,和战争的恐怖,
受苦竟成了人类的宿命。
恃强不驯的手举起了血腥的宝剑,
上面闪耀着帝王的狡猾和莽撞;
世界的灾星升起了——很快地燃烧了
另一场战争的可怕的红光。
在俄罗斯的广阔的田野
象急流,驰过了敌人的铁骑。
一片幽暗的草原躺在深沉的梦中,
土地缭绕着血的热气。
和平的村庄和城市腾起黑夜的火,
远远近近,天空披上了赤红的云裳,
茂密的森林掩遮着避难的人民,
锄头生了锈,躺在田野上。
敌人冲撞着——毫无阻拦,
一切破坏了,一切化为灰烬。
别隆娜的危殆的子孙化为幽灵,
只有结为空灵的大军。
他们或者不断落进幽暗的坟墓,
或者在森林里,在寂静的夜晚游荡……
但有人呐喊!……他们走向雾迷的远方!
听到盔甲和宝剑的声响!……
战栗吧,异国的铁骑!
俄罗斯的子孙开始行进;
无论老少,他们都起来向暴敌袭击,
复仇的火点燃了他们的心。
战栗吧,暴君!你的末日已经近了,
你将会看见:每一个士兵都是英雄;
他们不是取得胜利,就是战死沙声,
为了俄罗斯,为了庙堂的神圣。
英俊的马儿斗志勃勃,
山谷里撒满了士兵,
他们一排又一排,为了光荣和复仇,
义愤的火填满了心胸。
他们一齐向着可怕的筵席奔来,
刀剑要求虏获:战斗在山间轰响,
在烟尘弥漫的空中,刀和箭铮鸣,
鲜血溅洒在盾牌上。
敌人败亡,俄罗斯胜利了!
傲慢的高卢人往回逃窜;
但是,天庭的主宰对这百战的枭雄
还恩赐了最后一线慰安。
我们皓首的将军还不能在这里
把他降服——噢,波罗金诺血染的战场战场
你没有使那高卢人的狼子野心就范,
把他囚进克里姆林的城墙!……
莫斯科啊,亲爱的乡土!
在我生命的灿烂的黎明,
我在你怀里掷去了多少黄金的时刻,
不知道忧伤和不幸。
啊,你也曾面临我的祖国的仇敌,
鲜血染红了你,火焰也曾把你吞没,
而我却没有牺牲性命为你复仇,
只枉然充满愤怒的火!
莫斯科啊,栉比的高楼!
我祖国之花而今在哪里?
从前呈现在眼前的壮丽的都城
现在不过是一片荒墟;
莫斯科啊,你凄凉的景象使国人震惊!
沙皇和王侯的府邸都已毁灭,消失,
火焚了一切,烟熏暗了金色的圆顶.
富人的大厦也已倾圮。
请看那里,原来是安乐窝,
周围环绕着树木和亭园,
那里飘浮过桃金娘的清香,菩提树在摇摆,
现在却只是焦土一片。
在夏天的夜晚,那静谧美妙的时光,
再也没有笑闹的喧声飘过那里,
树林和岸边的灯火再也不灼灼地闪亮,
一切死了,一切都沉寂。
宽怀吧,俄罗斯的皇后城,
且看那入侵者的灭亡。
今天,造物主的复仇的右手已加在
他们的傲慢的颈项上。
看啊,敌人在逃窜,连回顾都不敢,
他们的血在雪上流个不停,有如涌泉;
逃啊,——却在暗夜里遇到饥饿和死亡,
俄罗斯的剑从后面追赶。
哦,你们终于被欧罗巴的
强大的民族吓得战栗,
高卢的强盗!你们也竟跌入坟墓。
噢,恐怖的、惊人的时期!
你到哪里去了,别隆娜和幸运的宠儿?
你曾经蔑视法理、信仰和真理之声,
你傲慢地想用宝剑推翻所有的皇位,
却终于消失了,象清晨的恶梦!
俄国人进了巴黎!那复仇的
火把呢?低头吧,高卢!
可是我看见了什么?俄国人和解地微笑,
以金色的橄榄作为礼物.
在遥远的地方,战争还在轰响,
莫斯科和北国的草原一样的阴沉,
但他带给敌人的,不是毁灭——是援救,
和使大地受益的和平。
啊,俄罗斯的灵感的歌手,
你歌唱过浩荡的大军,
请在友人的围聚中,以一颗火热的心,
再弹起你的铿锵的金琴!
请再以你和谐的声音把英雄弹唱,
你高贵的琴弦会在人心里拨出火焰;
年轻的战士听着你的战斗的歌颂,
他们的心就沸腾,抖颤。
普希金的诗3
在自己祖国的蓝天下
在自己祖国的蓝天下
她已经憔悴,已经枯萎……
终于凋谢了,也许正有一个
年轻的幽灵在我头上旋飞;
但我们却有个难以逾越的界限。
我徒然地激发自己的情感:
从冷漠的唇边传出了她死的讯息,
我也冷漠地听了就完。
这就是我用火热的心爱过的人,
我爱得那么热烈,那么深沉,
那么温柔,又那么心头郁郁难平,
那么疯狂,又那么苦痛!
痛苦在哪儿,爱情在哪儿?在我的心里,
为那个可怜的轻信的灵魂,
为那些一去不返的岁月的甜蜜记忆,
我既没有流泪,也没有受责备。
普希金的诗4
我的名字
我的名字对你有什么意义?
它会死去,象大海拍击海堤
发出的忧郁的汩汩涛声,
象密林中幽幽的夜声。
它会在纪念册的黄页上
留下暗淡的印痕,
就像用无人能懂的语言
在墓碑上刻下的花纹。
它有什么意义?早已被忘记
在新的激烈的风浪里,
它不会给你的心灵
带来纯洁、温柔的回忆。
但是你在孤独、悲伤的日子,
请你悄悄地念一念我的名字,
并且说:有人在怀念我,
在世上我活在一个人的心里。
普希金的诗5
自由颂
去吧,从我的眼前滚开,
柔弱的西色拉岛的皇后!
你在哪里?对帝王的惊雷,
啊,你骄傲的自由底歌手?
来吧,把我的桂冠扯去,
把娇弱无力的竖琴打破……
我要给世人歌唱自由,
我要打击皇位上的罪恶。
请给我指出那个辉煌的
高卢人②的高贵的足迹,
你使他唱出勇敢的赞歌,
面对光荣的苦难而不惧。
战栗吧!世间的专制暴君,
无常的命运暂时的宠幸!
而你们,匍匐着的奴隶,
听啊,振奋起来,觉醒!
唉,无论我向哪里望去——
到处是皮鞭,到处是铁掌,
对于法理的致命的侮辱,
奴隶软弱的泪水汪洋;
到处都是不义的权力
在偏见的浓密的幽暗中
登了位——靠奴役的天才,
和对光荣的害人的热情。
要想看到帝王的头上
没有人民的痛苦压积,
那只有当神圣的自由
和强大的法理结合在一起;
只有当法理以坚强的盾
保护一切人,它的利剑
被忠实的公民的手紧握,
挥过平等的头上,毫无情面。
只有当正义的手把罪恶
从它的高位向下挥击,
这只手啊,它不肯为了贪婪
或者畏惧,而稍稍姑息。
当权者啊!是法理,不是上天
给了你们冠冕和皇位,
你们虽然高居于人民之上,
但该受永恒的法理支配。
啊,不幸,那是民族的不幸,
若是让法理不慎地瞌睡;
若是无论人民或帝王
能把法理玩弄于股掌内!
关于这,我要请你作证,
哦,显赫的过错的殉难者③,
在不久以前的风暴里,
你帝王的头为祖先而跌落。
在无言的后代的见证下④,
路易昂扬地升向死亡,
他把黜免了皇冠的头
垂放在背信底血腥刑台上;
法理沉默了——人们沉默了,
罪恶的斧头降落了……
于是,在带枷锁的高卢人身上
覆下了恶徒的紫袍⑤。
我憎恨你和你的皇座,
专制的暴君和魔王!
我带着残忍的高兴看着
你的覆灭,你子孙的死亡。
人人会在你的额上
读到人民的诅咒的印记,
你是世上对神的责备,
自然的耻辱,人间的瘟疫。
当午夜的天空的星星
在幽暗的涅瓦河上闪烁,
而无忧的头被平和的梦
压得沉重,静静地睡着,
沉思的歌者却在凝视
一个暴君的荒芜的遗迹,
一个久已弃置的宫殿⑥
在雾色里狰狞地安息。
他还听见,在可怕的宫墙后,
克里奥⑦的令人心悸的宣判,
卡里古拉⑧的临终的一刻
在他眼前清晰地呈现。
他还看见:披着肩绶和勋章,
一群诡秘的刨子手走过去,
被酒和恶意灌得醉醺醺,
满脸是骄横,心里是恐惧。
不忠的警卫沉默不语,
高悬的吊桥静静落下来,
在幽暗的夜里,两扇宫门
被收买的内奸悄悄打开……
噢,可耻!我们时代的暴行!
像野兽,欢跃着土耳其士兵⑨!……
不荣耀的一击降落了……
戴王冠的恶徒死于非命⑩。
接受这个教训吧,帝王们:
今天,无论是刑罚,是褒奖,
是血腥的囚牢,还是神坛,
全不能作你们真正的屏障;
请在法理可靠的荫蔽下
首先把你们的头低垂,
如是,人民的自由和安宁
才是皇座的永远的守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