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的时候,父亲邓大松40岁,母亲蔡荷珍36岁。父亲性格很内向,不爱说话,属于意志品质特别顽强、特别有韧劲儿的那种人,一辈子勤勤恳恳工作。母亲性格外向,很要强。我的性格融合了他们两人的特点。
父亲一生酷爱乒乓球,他年轻时是河南省队的主力,拿过中南五省男子单打冠军,退役后在河南省队执教,曾任男队主教练。
从我两岁多开始,父亲常常把我放在他的自行车上,带着我到工人俱乐部看他们打球。我从小打球特别认真,就是脾气不好,不能输球,一输就急,拉住对手不放,非要和人家再打一场不可。因为这个急脾气,我小时候没少挨父亲说。每次我输了球,父亲并不怨我,但他会不停地给我讲,告诉我输在哪儿了。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上,他推着车,一路上不停地唠叨。有时候进了家门,坐在饭桌前,他还在说。这时候妈妈就会提意见:“有什么话吃完饭再说。”看我输了球撅着嘴,妈妈就逗我:“瞧你撅着嘴,都能挂个油瓶了。”
在我成长的道路上遇到过很多困难。因为个头矮,省队不要我,这些情况父亲都跟我说了,我明白他的意思:别人说你不行,你就要自己争口气,要加倍苦练才行,所以我从小就很乖,训练特别能吃苦。1983年我进了郑州市乒乓球队,小队员们经常去附近一家旱冰场玩,父亲一直不允许我去,怕我受伤影响训练。有一天我忍不往好奇心,和几个小队员偷偷跑去溜旱冰,父亲到宿舍找我,看我不在,就找到了旱冰场。从小到大,我从来没见父亲发过那么大的脾气。在领我回队的路上,他越说越生气,照我的屁股踢了一脚,这是好脾气的父亲唯一一次打我。
我 13岁那年获得全国冠军,第二年入选国家青年队。到北京后,经常收到父亲的来信,教育我要刻苦训练,早出成绩。等我拿了世界冠军,他又告诫我:要谦虚谨慎,从零开始他总是这么教育我。97年我在一次国内比赛中输了球,自己没有太在意。过了很久以后,父亲见到我时竟提到了那次比赛,很认真地说:“我对你那场球不满意。”我当时挺惊讶,女儿都拿了十几个世界冠军了,父亲对一国内比赛还是那么看重。现在我才明白父亲一直用高标准要求我,不管我拿了多少冠军。
在事业上,父亲对我的影响和帮助很大,而母亲则在生活上关心我、疼爱我。虽然我14岁就离开了家,我和父母还是挺亲的。这些年比赛多、训练忙,很少有时间回郑州,每次回家都是来去匆匆,总觉愧对父母。96年10月份,我在北京买的住房装修妥当后,就把父亲接到北京住了半年,有时间就尽量多陪陪他们。父亲身体不好,我自己开车载着他四处求医问药,为他做全面的身体检查。
现在我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很多朋友都很关心我将找一个什么样的丈夫。我想,首先他要有我父亲那样的人品和脾气,然后要有一定的文化层次;最近几年要以支持我的事业为主,因为我现在既要完成清华大学的学业,还要训练比赛。但是男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我希望他将来能在自己的工作领域里有所成就。我挺羡慕我父母那样的婚姻:平静、和睦、稳定。